第22章（2 / 3）

&esp;&esp;不过展游也不至于完全不顾下属死活。在讲到比较复杂的逻辑链时，他主动将目光投向谢可颂，似乎在观察对方有没有领会他的意思。

&esp;&esp;谢可颂接住展游审视的目光，挪开双眼，继续专心打字，一言不发。

&esp;&esp;柳白桃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转悠，最后停在谢可颂脸上。他有些担心，转过身体看谢可颂的屏幕。

&esp;&esp;谢可颂同时开着两个窗口，一个用来写文档，另一个用来搜索他不熟悉的概念和英文缩写，勉强能跟上。似乎比起向展游提问，要求对方停下解释，谢可颂更习惯自己搞清楚一切。

&esp;&esp;柳白桃笑了笑，不明显地冲展游点点头。

&esp;&esp;二十分钟后，展游讲得口渴，拧开矿泉水瓶，问：“小谢有问题吗？”

&esp;&esp;谢可颂摇头。

&esp;&esp;“我们不再用开会时间讨论这个，自荐案例一般质量不高。”展游喝口水，“以后你负责写分析和结论，交给我，没问题吧？”

&esp;&esp;谢可颂：“好。”

&esp;&esp;展游盖上笔帽：“那先这样，散会吧。”

&esp;&esp;会议戛然而止，谢可颂被众人包围着离开会议室。

&esp;&esp;他抱着电脑，回想方才开会的内容，后知后觉晨会原来是这帮人特地给他开的新手局。

&esp;&esp;“怎么在发呆。”展游靠近，“哪里没想明白吗？”

&esp;&esp;“不是。”谢可颂怔愣，毫无意义地同义复述，“……没有。”

&esp;&esp;展游拖着耐人寻味的长音，盯住谢可颂直到对方回避眼神。他轻笑一声，给谢可颂布置任务：“记得整理会议记录，发我邮箱。”

&esp;&esp;谢可颂说“我现在就写”，坐回工位，体面地逃离展游。

&esp;&esp;九点半，到了yth的固定上班时间。

&esp;&esp;同人不同命，有的人刚刚到公司，有的人已经开好一个会，甚至快写完一份文档。

&esp;&esp;身边的同事擦桌子开电脑泡咖啡，谢可颂沉浸式工作，忽然面前有人打了个响指。他脱耳机抬头，刚开完会就消失的展游重新出现在眼前。

&esp;&esp;“文档分享我一下，给我开个编辑权限。”展游说，“约的人要迟到一会儿，我们一起把早上的事情结掉吧。”

&esp;&esp;谢可颂给展游发送邀请链接。

&esp;&esp;飞书界面顶端出现展游的头像，紧接着，文档右侧滑出评论栏，展游开始给谢可颂的会议纪要写批注。

&esp;&esp;谢可颂在下面写，展游划线、评论。双方同时进行，简直就像一场诡异的考试，监考老师全程站在学生旁边，目睹他答完一整张卷子。

&esp;&esp;谢可颂思路被扰乱，写得还没展游评论得快。展游两分钟追上进度，不再输入。

&esp;&esp;光标闪烁，谢可颂如芒在背，悄悄瞥了一眼对面的展游，不料被对方发现，附赠一个笑容。展游一直都是这幅表情，谢可颂无从判断对方对自己的工作的评价，扛着压力继续往下写。

&esp;&esp;暴露思维跟裸露身体一样，都会带来羞耻感。凭空冒出的一个个文字聚成一只手，伸进谢可颂的衣服，摁入身体，四处游走着把皮肤撑得鼓起来。

&esp;&esp;谢可颂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展游打开了，他对会议内容的吸收程度，盲点、思路、用词偏好，一切的一切，全部暴露在展游眼底。

&esp;&esp;跟展游当朋友，跟在他手下工作不一样。

&esp;&esp;谢可颂突然明白了葛洛莉娅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esp;&esp;几分钟的时间慢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谢可颂敲下最后一个句号，手心微微冒汗。

&esp;&esp;与此同时，展游站起来，若无其事地招手：“小谢，来。”

&esp;&esp;展游把椅子让给谢可颂，自己一手握着鼠标，一手撑在谢可颂身后的椅背上，俯下身给人讲文档。

&esp;&esp;流程哪里哪里可以简化，遇见哪种哪种情况需要看二级数据……展游的声音仿佛贴着耳朵传来，谢可颂沉下心，边答话边打字。

&esp;&esp;三年练就的铜铸身躯被剥个精光，谢可颂重新当回懵懂孩童，被照顾被教导，相当局促。

&esp;&esp;修改完毕，谢可颂回到自己电脑上发邮件。收件人展游，抄送人谢可颂还得确认一下。

&esp;&esp;“展……”“小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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