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迷雾之后(3 / 4)

各人的缘法,旁人不好横加干预,太子妃殿下说是么?」

「步少监……?」常瑶脚步一顿,戒备地瞇眼看他。

步夜轻笑着朝她作礼,面上掛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举止之间皆进退有度,维持着增一分显刻意,少一分则轻浮的平衡,巧妙地让人丝毫挑不出一丝错处。

「微臣见过太子妃殿下。今日司天监卜筮,突有变动,一路行来却不防途径此处,故而来向殿下见礼。」

常瑶心下虽觉古怪,可有句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始终进退得宜,挑不出错处,她倒也不好开口,只得谨慎道:「步少监有心了。」

「丹凤鸣兮,与彼高岗,梧桐生兮,与彼朝阳。」步夜笑而不语,只是抬头看向门前于阳光下灿灿生辉的朝阳殿牌匾,缓缓道:「世人大多误认朱雀即是凤凰,却殊不知二者其实并不相同。朱雀生而即为神灵,凤凰却需浴火焚身,方得涅槃,不知太子妃殿下可曾听闻?」

他突然提起这些,没头没尾的,常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可直觉他话里有话,似乎是想暗示她什么。

她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步夜也未执着于她的答案,有异色自眼底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仅是错觉,很快又被隐于那温和有礼的浅笑之下。

他收回视线,看向眼前的常瑶,虽是温和浅笑,然那目光却彷彿看透人心,「贸然提出此言,是微臣唐突了。只是说起凤凰,微臣听闻,城郊的流云观于三日后设有道坛,讲义论道,太子妃殿下或可前往一观,也许得遇机缘,殿下心中的疑惑便能得到解答呢。」

走了一段时间,凌思思跟在靳尹身后,发现四周都没有人跟着,一丝荒谬的念头渐渐浮上心头。

他不是……自己偷偷跟着苏全来的吧?

可他偷偷跟过来做什么,难道就为了看她收到小狐狸时的反应?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吧。

凌思思暗自猜想,随即发现靳尹走的方向并不是往书房的路,他像是随意乱走,越走越偏僻,随着来往的宫人越来越少,两旁的屋舍也显得稀落,道旁草木荒芜,竟是到了一个从未来过的地方。

虽然没有来过,但凌思思却莫名看出了一股熟悉来。

她抬起头,看见了重重枝叶掩映下的一块牌匾,上书有“寒凉殿”三个大字。

寒凉殿……

这不是靳尹小时候住的地方嘛!

临近初秋,草木稀稀落落,半绿半黄地耷拉着,破败的门窗年久失修,东倒西歪,偶有乌鸦自枯枝上飞过,发出“啊啊”的叫声,更添几分阴森。

凌思思吓了一跳,嚥了口唾沫,若有所思地看向靳尹,他为什么突然走来这里?是故意的,还是……

就在她还在揣测黑月光的心理活动时,前方的靳尹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望着破败寂寥的院落,冷不防开口:「你一点也不心软。」

他说的是方才凌思思将狐狸送还的事。

嘴上悲天悯人,还不是将狐狸送回去了?想来只是她不喜欢而已。

给了希望,又将之送回原本的深渊,偽作良善,其实最残忍的才是她。

凌思思一愣,旋即明白他在说什么,不以为意地道:「你觉得擅作主张,将牠留下来,就是心软吗?弒母夺子,扼杀天性,那不是慈悲,是残忍。设身处地,如果我是牠,也绝不会希望如此。」

「那你想要什么?」

「自由啊。人活在世上,如果不能随心而行,自由自在,那还有什么意思嘛。」

随心而行?

靳尹暗中嘲笑她的天真,不知天高地厚的娇小姐,哪能知晓金屋外头的险恶。

「本宫倒觉得拥有了权势,才有自由。人生来就不平等,有些人注定眾星拱月,所以能纵心任性;可有些人是活在阴沟里,只能存在黑暗里的影子,要想存活下去,就只能爬得比人更高,有了权势铺垫,才得自由。」靳尹语气一顿,像是察觉他说得多了,惹来身后女子的注视,他语气一缓,很快地扬起唇角,不以为意地笑道:「不过,也并非那么绝对。对本宫来说,不管是狗还是狐狸,能讨人欢心才是最重要的。」

他说了这么一长串,明明是在说方才的狐狸,可他说着那些话的时候,语气里明显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怨气与感叹,彷彿触到了他内心里的某处逆鳞。

他突然走到寒凉殿,又突然说起了这些,凌思思谨慎地往他长久注视的那处院落看去,脑中顿时明白了什么。

对啊!靳尹的人设里,他悽惨黑暗的童年不就都是在这寒凉殿里度过的嘛。

皇帝早年偶然瞧上了一个新进宫的美人,那美人地位低微,一朝临幸,竟是令她有了身孕,十月怀胎,诞下一名皇子,而她也因此母凭子贵,一跃成为了淑妃。

皇帝膝下子嗣稀少,唯一由皇后所出的嫡子又只有三皇子靳尚,凭空再添一个四皇子,自然让她很是忌惮,于是暗中使了些手段,使得皇帝渐渐冷落淑妃母子,连带着宫人们也愈发轻慢。

因此,之后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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