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自生自灭。
云渝的双亲没死在天灾手里,反而死在了人祸。
云渝阿爹临死前让云渝去投奔洛溪镇的舅父。
就这样,云渝一路乞讨,跟着难民往外出逃,幸得一路有哥哥和同村人帮衬,活到了兴宁县。
只不过他哥哥出了意外,下落不明。
云渝一路历经千险,终于找到舅父。
以为苦难到了尽头,却不想历尽千辛万苦求来的求生路,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狼窝。
舅父欣喜地接待他吃喝,舅母在一旁啐唾沫。
云渝当时就觉得对不起舅父,家里凭空多一张嘴,换谁都有怨言。
当天好吃好喝,云渝还在想着如何报答舅父。
第二日报答的机会就来了。
舅父那张老实巴交的脸依旧和昨日一般,一脸欣喜。
说要带他去镇上逛逛。
到了镇子,带着他七拐八拐最后进了伢行。
云渝留在了伢行,舅父拿着新得的银子,老实的脸庞笑得发红。
卖了云渝不说,更是将他身上仅剩的盘缠衣物全数夺去,只留蔽体单衣。
要不是云渝找到他家时快入夜了,那舅父怕是连顿饱饭都不给他吃。
温热的水盖过紫红的手,浸润四肢,云渝拧干毛巾慢慢擦洗身躯。
单薄身姿在雾气中半遮半掩,屋外隐隐透着风声,屋内柴火的噼啪声在耳边回荡,这让他久违的感受到了家的感觉。
擦洗过后的脸虽然还有冻伤的红,但也显出了白皙的肌肤,微微带着红的脸一笑就露出了两个甜甜的酒窝,温暖恬谧。
想到自己未来面临的处境又不免忧愁。
彦博远这个陌生汉子的行为,让他既感激又害怕,生怕又是一个火坑。
凡事没有白吃白住,更何况汉子还花了那么多钱……
彦家分成前后两进院子,前院正厅用来待客,灶房和柴棚在东侧,西面是厢房。
云渝和彦博远住西厢房,两人屋子只隔着一堵墙。
彦博远劈完柴后拿着锄头去地里了。
彦家没田,有的只是一小块菜地,离山脚不远。
偌大的宅子只留云渝一人,云渝洗漱完一直呆在自己屋里收拾东西,熟悉新家。
傍晚时分,云渝听到宅子大门被打开的声音,猜测是彦博远回来了。
跨出屋门去迎接,到了门口才发现彦博远后头还跟着两人。
是后娘李秋月牵着小妹彦茗雪。
彦博远手里拿着两把锄头。
看到云渝走来,彦博远乐呵呵地露出白牙,给李秋月介绍。
“娘,这是你未来儿夫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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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渝是彦博远九两银子买来的夫郎。
还是临时起意仓促之间定下的。
兴宁县接连几日大雨,今日难得放晴,村里格外热闹,村民们抓紧补上被雨耽搁的活计。
彦博远也起了个大早,准备去镇上卖些皮货,好置买些东西。
清晨的阳光洒在院子里铺设的石板路上,泛出一片暖光。
后院存着几张处理好的毛皮,一张完整的麂子皮,两张狐皮以及一些零散的兔子皮。
兔子皮不值钱,麂子这季节少见,彦博远估摸着能换个十来两银子,这钱是要去买笔墨的。
曾经的彦大少哪有为笔墨操过心,只有他不肯读书的份,哪有现在求着读书,还要为三两墨水折腰的份。
家里米缸老鼠见了都摇头。
一朝家道中落,凤凰变家鸡,灰扑扑进了农家小院。
彦博远作为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小秀才,看热闹的人能从村头排到村尾望不到头。
想到此,彦博远深深叹了口气,不过他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事生产的纨绔。
从县城搬到乡下定居,安置好继母与妹妹后,他就拿着唯剩不多的家当,一把匕首一把弯弓,一头扎进山林中。
因着家父镖局起家的缘故,彦博远手上拳脚功夫不差,少年时也是有仗剑天涯的豪情壮志在,这朝落败也算有手艺傍身,能打猎补贴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