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2 / 2)
沉着脸回?到王府,狠狠掷下?杯盏,破口大骂。
“谢承乾和谢期榕疯了不成,谢期榕遇刺不去找凶手, 算本王头上了算怎么回?事。”
谢长德一巴掌砸在?书桌上, 紫檀实?木配铜鎏金包角, 檀木如铁稳稳受了一掌,半点不晃荡, 反倒是谢长德疼得嘶嘶抽气,手掌生疼。
越疼越气,连个破木桌子都和他作对, 上脚就想踹,半路收脚,反踹到软一些的黄花梨木椅上。
椅子给?面子,一脚被踹翻。
幕僚和侍从被安王叫来,贴着书房墙壁站一溜,看安王把?茶盏文房扫落一地,无能狂怒。
书桌承了一掌后,再没多受一点气。
他们跟着的这位主子素来沉不住气,遇事就急,一急就昏,这时候谁也?不开口怵他霉头,静等他发完疯。
待到谢长德摔东西摔得噗噗喘粗气,想到早朝时御史弹劾他的话?,言辞犀利,字字指着鼻子骂,最后头往地上一砸,做足了不畏强权死谏的谏官模样。
谢长德气得心?疼,他被父皇禁足,太子春风得意,气死他了。
一位穿着绿衣锦缎的长袍中年幕僚,见他邪火消得差不多了,含胸行到他身侧,低声开口道?:“王爷消消气,现下?太子显然是想要置您于死地,形势紧迫危急,太子是储君,陛下?一心?想要扶她上位,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陛下?想让谁当皇帝,就让谁当皇帝。”
“这还用你说。”谢长德没忍住拍向桌子,刚剧烈运动完,他拍桌子的力度不大,手不是很疼。
萧文远是萧宰辅门下?,他有些本事,平日负责和萧家联络传递消息,这回?他禁足少不得用他,谢长德没好气催他:“你继续说。”
说这么一通话?,总还有后续,要是没后续,谢长德磨了磨后槽牙,那他就把?他踹去马厩喂马去。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太子不给?我们留活路,那我们也?不必再给?他们留活路。”
谢长德长眉一挑,粗着气道?:“说细点。”
萧文远又往前凑上了些,“陛下?死心?塌地要为太子扫清障碍,全因她是先皇后所生,陛下?一往情?深,可到底是汉子,不然也?不会有贵妃娘娘宠冠后宫,这事还需要娘娘帮忙。”
全国上下?最森严的地方,当属老皇帝的后宫,萧家插不进手,安王也?不行。
先皇后去世后,后位一直空悬,贵妃娘娘,也?就是谢长德的母妃执掌凤印。
谢长德眉心?一跳,萧文远最后的声音几乎无声,他要给?老皇帝下?毒。
萧文远退后一步,躬身行礼:“这也?是宰辅大人的意思。”
“你让本王想想,好好想想……”
谢长德的心?脏似乎被一根绳子拽着,左右来回?晃荡,晃得他头晕目眩,眼冒金光,面前出现两条路来,黑压压一片,一条通向死亡,一条通向死,或者……问鼎天?下?。
他想到父皇失望的眼神,想到太子嚣张的嘴脸,他想到萧家在?朝廷中的权势,想到他说是宰辅的意思……
贴边站着的幕僚们面面相觑,心?绪不宁,终是听得一声嘶哑如暮鼓钟鸣般的一语:“允。”
入了秋后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十月末,立冬刚过即将?迎来小雪之时,京都派遣的赈灾属官陆续收队,各回?各家。
谢期榕等来了对症的解药,一剂下?去,腐烂的伤口收敛,不过几日的功夫,伤口就收疤痊愈。
凉风飒爽,夜里的江面在?月色下?泛着银色波光,船身随着水面起伏而摇摆不定。
“呕——”
云渝趴在?甲板栏杆边,吐得撕心?裂肺。
彦博远的心?扑通颤。
“明?日白天?靠岸,我们改走陆路。”彦博远的眉头能夹死苍蝇。
云渝吐得昏天?黑地,没工夫说他,心?想改走陆路,他这样子,只能坐在?闷死人的小方格子里,马车颠簸,能把?他颠吐血,屁股都能坐成四瓣,空间?逼仄,就算躺着也?浑身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