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2)

刚上马车,还未来得及说去哪儿,车壁被人用剑敲响,咚咚咚三声。

她头都没抬:“何事?”

车窗外传来湛霄的声音:“殿下,有个探子跟了我们好几天。”

江芙诗猛地掀开车帘,瞪他:“好几天?怎么现在才说?”

湛霄有理有据,语调清冷:“前几日殿下为娄小姐病情忧心,属下不想以此事烦扰。再者,一个小小探子,属下自信能完全掌控,翻不起风浪。”

“你倒是体贴。”江芙诗略显娇嗔地向他投去一撇,接着又说。

“暂不用打草惊蛇,留着。”

说完这话,她转头对着车夫说:“去趟西市的锦绣阁,本宫要选几匹新到的江南云锦。”

待马车驶到布庄门口,江芙诗让车夫在门口等候,自己提着裙摆走进布庄,悄悄从布庄后院的侧门离开,坐上另外安排好的青篷马车,驶向长公主的府邸。

这番动作落在探子眼里,还以为她只是寻常的逛街采买,并未起疑。

长公主的府邸坐落在京城东郊的“玉澜苑”,远离市井喧嚣,府邸外种满了玉兰树,此时虽已入冬,枝头无花,但树干挺拔,透着几分清幽贵气,与宫中的富丽堂皇截然不同。

江芙诗提前打发了人给长公主府的管事送了信,说“有要事求见长公主”,所以刚到地方,府门便被打开,管事亲自迎了出来,对着她躬身行礼:“玉荷殿下,长公主已在正厅等候您了,请随老奴来。”

花厅里,长公主正斜倚在软榻上,逗弄着一只白毛鹦鹉。

“你这丫头,倒是稀客。今日怎么有空来看姑姑,还带了礼物?瞧你手里拎的,像是城西‘福记’的杏仁酥?”

江芙诗走上前,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对着长公主施了一礼:“皇姑安好。侄女今日来,确实带了您爱吃的杏仁酥,但更重要的,是想请求皇姑帮我一个忙。”

“哦?”长公主挑眉,身子微微前倾,眼神带着几分好奇,“你向来万事不求人,今日倒主动开口了,什么事能让你求到本宫身上?”

江芙诗深吸一口气。

“其一,侄女想让皇姑帮忙查查,那日迎冬典上表演的苗疆伶人的去向,其二,便是想让皇姑透露一下,皇后或者玉瑶最近的动静。”

江羽笑容淡淡,并未立刻接话,只端起手边的霁蓝釉茶盏,轻轻撇去浮沫,呷了一口。

“这第一点倒是不难,就是这第二……皇后和玉瑶的动静本宫怎能知晓?”

江芙诗抬起眼,双眸清亮,毫不避讳地迎上江羽审视的目光:“皇姑执掌宫务多年,在宫中根基深厚,若说连这点耳目都没有,侄女是万万不信的。”

江羽又笑了,这回是带着几分了然与欣赏的笑,她放下茶盏,瓷器与檀木桌面发出清脆的磕碰声,身子微微前倾。

“你这丫头,看着柔弱清冷,实际这心里门儿清,脑子还清醒。外界总传言你体弱无权,是个可怜人,但本宫看,你这份隐忍和洞察,比许多人都要强得多。”

江芙诗闻言,知道这是摊牌的时刻,便也不再掩饰,起身对着长公主郑重一福。

“皇姑明鉴。若非形势所迫,走投无路,侄女如有其他法子,定不会麻烦姑姑。眼下姑姑是侄女在宫中唯一可信赖依靠的长辈,侄女只能冒昧请求姑姑相助。”

她稍作停顿,轻声叹息:“不瞒皇姑,侄女的闺中好友娄冰菱身中奇毒,乃是苗疆‘丝萝蛊’。侄女怀疑,此蛊本是玉瑶欲对侄女下手,结果阴差阳错,让娄冰菱替侄女受了这无妄之灾。且侄女身边近日有探子监视,行踪鬼祟,侄女也怀疑是玉瑶或皇后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