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持续高烧（2 / 3）

一杯热好的奶等在餐桌上。邱易默不作声地穿戴整齐，头也不回地出门离开。

&esp;&esp;直到牛奶冷却成室温，邱然自己再一口气喝掉，如此反复。

&esp;&esp;第二天，又重新倒满。

&esp;&esp;日复一日，像一种无声的自我惩戒。

&esp;&esp;到快要开春的时候，邱然已经瘦了快十五斤。

&esp;&esp;他本来就偏瘦，现在下颌线更锐了，眼窝微陷着，整个人像被冬天抽走了血色。他还是照常做饭、实习、买菜、倒牛奶、等待、失望，再等待。

&esp;&esp;邱易不忍心，明白是自己的偏执和任性让他为难了。

&esp;&esp;有一天她从房间出来，正看见邱然在厨房里切葱花、做牛肉汤。他听到她的动静后，像被电了一下似的立刻挺直背，压下咳意，装作还算轻松的样子。

&esp;&esp;“早上好。”

&esp;&esp;他会这样对她说，语气温温的。

&esp;&esp;邱易心里酸得厉害。

&esp;&esp;“哥。”

&esp;&esp;她轻轻叫了一声。

&esp;&esp;邱然回头，愣了一下：“怎么了？”

&esp;&esp;邱易站在门框处，穿着毛茸茸的兔子家居套装，是去年冬天邱然非要送她的。她嫌幼稚，没穿过几次。现在她低着头，看着地板上的光影，说得很慢、很轻，却极其坚定。

&esp;&esp;“这段时间是我太过分了，对不起。”她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esp;&esp;这句话落下时，她的心脏一缩，像被自己亲手划了一刀，疼得发麻，还得装得若无其事。

&esp;&esp;她抬起头，努力把泪意往回收。

&esp;&esp;“你不用在意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了。放心吧，我不会再对你……有那种感情了。”她顿了顿，压低声音：“那是不对的，我知道。”

&esp;&esp;邱易以为这样能让他轻松一点，能把困住他们的那团情绪从根上切断，能让他不再因为她的固执而持续生病，日渐消瘦。

&esp;&esp;可她没有注意到，邱然握着削皮刀的手，在听见“我已经不喜欢你了”的那一瞬间，明显停顿了半秒。

&esp;&esp;“这样啊，”他弯了弯嘴角，“那就好。”

&esp;&esp;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终于不用担心她走错路了。

&esp;&esp;邱易觉得邱然终于开心一些了，既然他说这样好，那她确实应该让他更放心才对。

&esp;&esp;“对了，程然哥——”她笑了起来，梨涡清晰地落出来，眼睛亮亮的，甚至有种恋爱中女孩的羞涩，“就是之前你见过的那个，我和他在一起挺好的。”

&esp;&esp;邱然仍然微微笑着，甚至有一点祝福的意味。

&esp;&esp;“嗯，很好。”

&esp;&esp;他重复。

&esp;&esp;但他手里的土豆“啪”滑落到地上。

&esp;&esp;邱易愣了一下，连忙蹲下去捡起来。她动作轻快，把土豆递给他。

&esp;&esp;“给你。”

&esp;&esp;“谢谢。”

&esp;&esp;邱然笑着接过，然后，他像是真心想了解她的幸福、而不是斥责她早恋的家长一样，问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esp;&esp;“什么？”邱易没反应过来。

&esp;&esp;“你男朋友，程然，”他低头去削土豆，“他是什么样的人？”

&esp;&esp;“他啊……”她轻轻一笑，说道：“他挺温柔的。”

&esp;&esp;邱然点点头，喉结上下滚了滚。

&esp;&esp;“嗯。”

&esp;&esp;邱易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说：“他脾气很好，从来没有和我生气过；而且很细心，出去玩都会提前规划行程；他还会教我一些高数，上次他从湛大图书馆给我借了一本微积分入门教材，真的很不错……”

&esp;&esp;邱易见他听得这么认真，心里那种酸涩的刺痛竟然淡了一些，于是像以前那样，话匣子一开就停不下来。

&esp;&esp;她叽里呱啦地讲着，讲程然如何走得比她慢半步等她、讲他在图书馆替她占位、讲他看她打球时崇拜的目光……

&esp;&esp;“嗯。”

&esp;&esp;“这样啊。”

&esp;&esp;“挺不错的。”

&esp;&esp;邱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