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二十块打车(1 / 11)

钱正跳楼了,咽气的时候作为他班主任的陈慧欣就在旁边。

那位始作俑者从头到尾都在暗处看着发生一切。

以前,陈慧欣的胆子比颗花生米都小,怕任何惊悚吓人的东西。例如:鬼魂,长的丑陋的怪兽和马杰家的殡葬用品店。

现在,她不怕那些东西了……她怕的只是长街里任何一个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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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慧欣打了无数个电话给钱正的父母,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别打了,陈老师。”略有点尖声尖气的男声在阴暗处响起。“钱正是孤儿,家里早就没什么人了。”马杰强调。

她不死心,红着眼睛继续拨打电话,电话没有长长的嘟嘟音,一股肉眼看不见的东西直接把电话凭空挂断。陈慧欣放弃了,她有点不想管了,甚至还觉得很累,就像有一只透明的手穿过她的肉身使劲捏住了她的心脏让她难以呼吸。

像马杰说的那样,钱正是孤儿是没人要的孩子,反正人不是她杀的,警察查不到她身上去,她可以狠着自己的良心把他的尸体晾在这里谁爱管谁管。

但无数个“你不可以这样”在她脑子里来回冲撞,逼出她善良的本性。最终,她没有狠下心来把那个带了两年的学生撂在冷冰冰的停尸房。

钱正很乖,学习成绩很好,他安安静静的,不似班里其他学生那样叛逆,不成方圆不受学校的约束。不对,应该说是不受她这个班主任的约束,在奇怪的人群中混入一个正常的他很难不引人注意。

陈慧欣的教学生涯里接手过的班级没一个听话的,以往的学生都是一群打死都不听话的一群牛犊子,动不动就冲她出口成脏。严重的上升到对她人格的侮辱,她私下向前辈们讨论,前辈们都只笑笑说:“只有你这样吧,我们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是不是你管理方面有什么问题。”

长街高中的人都很怪很怪,似乎都在有意无意的针对她的到来,包括共事的老师,包括学生家长,还有这个叫长街的地方。

她办理入职后任教的科目是学校新开设的一个艺术类班级,带艺术生的同时兼当起一个理科班的班主任,做班主任以来她也没有不尽职尽责,关心学生努力树立自己好老师的形象换来的却是他们的排斥。她坚信她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应该是这个地方的人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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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一万多的工资通通上交给了马家,用来还欠他家的巨额债务。缴纳完380块钱的火化费,一贫如洗的她连马杰家一个作废掉骨灰盒都买不起。

用鞋盒装也太寒碜了,还不如用自己的托特包装,好歹是价值一两万的路易威登。

找火葬场的工作人员要了一个黑色的垃圾袋,把挎包里的小物件装了进去。她留的最后一个名牌包包就这样奉献出去了,彻底沦为一只别人得不到也不想得到的限量版。

马杰熬着夜陪她到现在,就是在等她开口向自己示弱求他送一个骨灰盒来装自己的学生。哪怕她开口求人的话是趾高气昂的他都愿意帮她。可是,这个大小姐她并没有,她都不愿意跟他低一次头,就这样固执的按自己的想法行事。

他拉高脖子上的拉链抵御灌进衣服里的寒风,转身问她:“陈慧欣,你就不希望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不希望。”陈慧欣提着钱正,治愈人心的俏脸上带着一丝不苟的微笑,像一朵绝艳芳华的白色茉莉,。

“为什么?”他又问。

“因为你根本就不想帮我。”这是真真正正的实话,她看清了,马杰只是想看她在窘迫状态下朝他低头的样子罢了。

马杰眼珠子左右扫了一下转身离开。

哭了一顿的陈慧欣心情突然有些豁朗了,跑着追上前面的人主动挽住他的胳膊,摊开手掌,“你借我二十块钱打车,下个月发了工资就还你。”e罩杯的奶子故意去蹭着他人的胳膊肘,越抱越紧,侧脸贴在他的臂膀。这还是她把欠条扔过去,冲他不满的说:“小气死了。”

“我小气?”马杰把卷好的欠条放进一个中号漂流瓶中,瓶里的欠条有一半多全是陈慧欣的,几块,几十块,几百块不等。“你觉得我马杰小气,那你家欠我的¥¥¥你什么时候能还上。”

****,照陈慧欣如今的状况,哪怕有一百个她没日没夜的工作都不够还清这笔债务的。马杰做这些不带任何恶意针对,无非就是小时候养成的抠搜形成的一种习性,不会真的要媳妇儿还。

陈慧欣藏好骨灰盒,来到窗边斜着身子朝后门的方向望。陆世宇在那边宵木头门栓,大扁木头年限久远整块被虫子吃透了,糟了心。第一回没宵好他拉回来宵了第二次,力气过猛推的快了点,只听见咔嗒一声,木头从中间断成两块。

原地踌躇了一会儿,他将断掉的木头抽出来靠在墙边。陈慧茹蹦蹦跶跶的拿来打他的那块木板,对着门栓扣插进去看够不够长度,在一两次尝试过后,两人一合力凑合着给宵上了。瞧着陈慧茹的表情还挺开心,傲娇的拍手姿势晓得她多能耐多厉害似的。陆世宇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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